（原刊於信報財經新聞 A24 EJ GLOBAL plus ）

歐洲國家盃錦標賽是球迷四年一度的盛事，今年也不例外。不同的是今年場內場外同樣變成戰場。球場內22位球員固然寸土必爭，激烈對抗；場外球迷更不時浴血火併，集體毆鬥，丟酒樽雜物和垃圾，真正把法國街頭變成「戰場」。其中英國與俄羅斯球迷的「大戰」最為恐怖，造成至少30多人受傷，甚至有球迷重傷命危。

球迷「搞事」在足球史上並不罕見，這些「足球流氓」最早可以追溯至十四世紀英國。事實上英國可以說是「足球流氓」的始祖，醉酒鬧事、破壞公物早已不是新聞。不過今次英俄衝突，不但外媒形容英國「老貓燒鬚」、俄國「青出於藍」，就連負責此案的法國馬賽檢察官Brice Robin也有些意外，指「大部分傷者是英國球迷」。

政府疑是幕後黑手

為何會這樣？Robin直言，俄羅斯的足球流氓有別於英國式的醉酒鬧事，他們可是「受過專門訓練」的，估計在入境的1.2萬俄羅斯球迷中至少150人是訓練有素的足球流氓。俄羅斯的足球流氓較有系統，有多個組織，部分更有雄厚資金，成功吸納了不少會員。即使俄國內聯賽也不時發生衝突，但今次歐國盃，各隊「流氓」團結一起拳頭向外。

有分析認為，俄國球迷如此有系統以武力針對普通人以引致傷亡和恐慌已不僅是「流氓」，而是「足球恐怖分子」。只是按政治理論，恐怖分子進行恐襲背後有清晰政治目的，現時看不到俄羅斯足球流氓的暴行有什麼政治目的。

更有不少分析認為俄國足球流氓組織與政府有關，甚至是由政府出資支持。《每日郵報》引述一名不願透露姓名的英國官員就指，英俄球迷衝突可能是由俄國政府一手策劃的，但暫時找不到實質證據。俄羅斯政府則堅決否認，事件發生後更立刻呼籲球迷要「遵守當地法律」和「尊重對手和他們的球迷」。

只是否認歸否認，不少蛛絲馬跡都顯示，足球流氓跟官方關係非淺。首先，克里姆林宮發言人對暴行沒絲毫批評，反而指「事件是對手反俄的證明！」俄羅斯下議院（「杜馬」）議員Igor Lebedev更聲稱：「我沒有視球迷打鬥為任何恐怖的事，相反，我們的人非常好，繼續！」

俄羅斯民眾對同胞大鬧法國、痛毆英國球迷更大表認同，自比「戰鬥民族」。有俄羅斯的足球流氓接受訪問時直言，今次事件「顯示了誰才是最有力的流氓，在七十至八十年代所有人都要向英國屈服，如今有不同的流氓了，這是不同的時代了。」足球場上的勝敗固然是衝突的火頭之一，但是把戰場延伸至法國街道，針對對方球迷，也許就是普京及俄國政府一直推動的民族主義在發酵壯大。

比利時研究足球流氓的專家指出，俄國足球流氓「不飲醉甚至不飲酒，而是努力鍛煉自己的肌肉和戰鬥技巧，打鬥時有戰術，他們可不是單純發洩，而是實踐一個『使命』。」

也許國際社會永遠無法證明普京有沒有直接或間接支持甚至策劃這場「足球恐怖襲擊」，而俄羅斯已在歐國盃出局，她的足球流氓暫無用武之地了。但歐國盃期間俄國球迷的行動清楚顯示，排外民族主義在普京治下已滲透整個社會，不管政治、經濟、外交或體育都是強化民族主義的工具。只不知稍後的巴西奧運會否出現體操、排球流氓在里約熱內盧街頭鬧事，毆打其他觀眾。